母亲节前夕的一天，我和往常一样在收银台上收款，迎面走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。她一只发卡斜在脑门上，耳朵上带着四五个亮闪闪的耳环，挂着两条耳机线。后面是一个扎低马尾、略显沧桑的中年妇女。这应该是女孩的妈妈。只见她拎着满满一篮子东西，右肩被拽得略微倾斜，她一使劲，将篮子一下子提到了收银台上，里面有好几大瓶饮料和一大堆零食。“光吃这些垃圾食品，一点营养也没有。”母亲哀怨地瞥了女儿一眼。女儿没有反应。付款时母亲吃力地调着手机，女儿不耐烦，一把把手机拿过去，三两下调了出来。而后，女儿摇头晃脑地一边走一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。母亲吃力地拎着袋子紧随其后。
过了一会儿，我走到首饰柜台边，咦，这不是刚才那娘俩么？只听见母亲用责备的口吻对女儿说:“这么贵，买个便宜的就行。”“我就要这个。”女儿指着柜台里明晃晃的手镯说。柜员说:“说实话这款不太适合你。”“不是我戴，这是给我妈妈买的。”母亲猛地抬头看了女儿一眼，轻声说道:“我不要我不要。”女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。“你哪来的钱？”母亲质疑道。 “上次你让我买衣服我没买。”母亲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，然后眨巴了眨巴眼睛，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，没有作声。“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，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可真幸福啊。”柜员说。”女儿抿了抿嘴。
临走，母亲弯下腰拎起袋子，女儿直接从母亲手里接了过去，娘俩一前一后走着。袋子总是时不时地蹭到她的腿，为了和身体保持距离，她不得不将胳膊往外撑，这份量貌似真的很重，但比这还重的，似乎是她俩彼此之间这份久违的沉甸甸的爱。
（高新店 仪娟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