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父亲
豪华大巴在晨曦中驶离潍坊,我挥手祝父亲北京之游一路顺风。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了父亲的笑脸,非常的惬意,或许父亲的好心情要从这里捡拾起来。
父亲出生时爷爷身居要职,家大业大,父亲上有四个姐姐又是三代单传,优越的家境条件造就了父亲桀骜不驯的大男人性格。后来家境败落,父亲的脾气愈加暴躁,所以从我记事起家务事都是母亲的。小时候我对父亲都是崇拜和仰视的,但在父亲的心里只有弟弟一个人,因为我们都是女孩。每当家里来客人,父亲总是将弟弟介绍给他们,却很少提及我们,尽管我们以乖巧极力地来讨好他。谁也没想到四十年后,一切都倒过来了,母亲已经什么也不能干,父亲默默接受着这一切。
记得几年前初冬,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母亲已经躺在了脑科医院的病床上,母亲经过抢救显然已恢复了些许知觉,大家也都像上紧的法条突然松懈了下来。事后我才知道,母亲在晚上十点多突然脑血栓又犯了,比前几次都重,父亲急忙通知弟弟和姐姐一道驱车送母亲去医院,途中情况非常危急,姐姐在母亲旁边大哭,弟弟也在小声哭泣。父亲态度坚决地说:“谁也不许哭,不会有大问题。”并命令弟弟擦干眼泪开好车。父亲知道我晚上自己带孩子就没有通知我,唯独我隔着最近却是最后一个赶来,我在安然中熟睡了一晚,却浑然不知大家这一晚从家到医院的恐慌、悲痛心情,及危在旦夕的老娘。父亲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母亲病床上睡着了,他疲惫地蜷缩着,紧锁的眉头写满了无奈与无助。父亲瘦了,真的瘦了,肩头是如此的瘦削,承受着不能承受之重。我心中一阵阵难受,总觉得自己还算孝顺,可实际上我们这些子女有谁能真正了解母亲病后父亲心中的酸楚。虽然父亲悉心照顾,但母亲的病还是一次次发作,父亲一次次遭受打击。我默默打开父亲从老家捎来的包裹,里面衣服、卫生纸、饭盒等十几种生活用具全在里面,在最里面还有母亲最喜欢用的牛角梳子。平时粗粗拉拉的父亲为了母亲如此有心,尤其在危急时刻,还想得这么周全.....父亲变了,当日的威风、霸气与今天的细心、慈祥已判若两人,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任劳任怨的老黄牛。
(审计部 刘志凌)